小孙女楠楠，三周岁生日那天，头戴“今日我最大”生日帽，笑容可掬，幸福感满满。我把这珍贵画面，留在手机里。空闲时，她经常让我打开手机，很麻利地用手指在屏幕照片上滑动，放大。每当她看到自己的照片时，总是满脸阳光。

楠楠属狗，我每天陪她散步，被邻居老奶奶戏称为“遛狗”。她特喜欢宠物狗，对于“遛狗”一说，倒也能欣然接受。每天下楼散步，是她最为开心的时段。

我们几乎每天都会去院内职工活动中心的排球场，隔壁是兰溪小学操场，透过镂空围墙，操场上人们的活动场景尽收眼底。暑假里，几乎每天下午都会有兰溪足球俱乐部小学生的训练活动。楠楠目不转睛，看着那些大哥大姐们在球场上来回奔跑，传球、踢球，虽然看不懂，却也恨不得跑过去一起参训。围墙边大树遮天蔽日，偶尔会有蚊虫偷袭，我带着扇子，不停地在她身上拍打，有时候也难免会被蚊虫叮咬到。小家伙倒也熬得住，谁叫你在这里眼馋呢。

楠楠眼尖，有一天，她举起玩具“相机”，隔着围墙栅栏空挡，向着东北方拍照。装模作样地按动“快门”，口中嚷嚷：“我看到我的红裙子啦！”我这才发现，原来是我家二楼晒在阳台外的一大排衣服，以往我都没有在意过。3岁小孩的观察力之强，可见一斑。

小学大门内右侧，有小桥流水，特大白天鹅塑像一座，作展翅飞翔状，一泓清水中，三五尾金鱼悠哉游哉。楠楠站在围墙外高处俯瞰，久久不愿离去。偶尔还会诗性大发，口中念念有词：“鹅，鹅，鹅，曲项向天歌。”我知道，这是她奶奶平时灌输的结果。现如今，《咏柳》《夜宿山寺》等10多首唐诗，她都能咿咿呀呀，熟背如流。

不仅如此，她还具有识记汉字的初步能力，大小、长短、多少、高低等等，只不过还不会书写。有时候，她看到我在键盘上码字，就会在电脑屏幕上指指点点，把她认识的字逐一指认出来。

为表达某种意思，楠楠有时会突然冒出“可是”、“我想”之类，不知道从何处学来。

某日，老家邮递员来电，有两份稿酬汇款单放入我家信箱里。汇款单为何物，楠楠少不了要打破砂锅问到底。听我解释后，似懂非懂，答曰：“我与姐姐分享。”分享？我一头雾水，疑似源自巧虎。

暑假前后两个多月，我来南国探亲，陪小孙女散步，几成必修课。居所东侧的兰溪小公园，幼儿园似的，每天都有二三十个小朋友，在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陪伴下前来玩耍。初来乍到，我感触最深的是，小孙女楠楠仿佛是个大明星，粉丝多多。每次来到小公园，总会听到有人喊她名字，接下来就是一句：“他是你爷爷吧？”也许是她名字好记，小家伙讨人喜欢，或许是她奶奶人缘好，抑或是兼而有之。

那天散步，在十字路路口报亭旁，我正在快速浏览报纸，忽闻有人大声呼唤：“楠楠！”原来是欢欢的奶奶。平时，在兰溪小公园里，欢欢经常与楠楠在一起玩耍。两个月前欢欢回北海老家，昨天刚回来。久别重逢，两个小家伙高兴得抱成一团。

幼儿散步的代步和体能锻炼工具有好几种，平时使用得比较多的是滑板车和平衡车。有时候，两三个小朋友踩着滑板车，在小公园内开阔的场地上一比高低。在这里，玩耍项目多多，坐跷跷板，放飞玩具飞机，透过围栏观看幼儿园小朋友活动……每次散场，小伙伴们总是意犹未尽，依依不舍。

平日里，爸爸妈妈忙于工作，家务杂事，奶奶独自承担。好几回，早上，楠楠可能从噩梦中惊醒，大哭，高呼“要奶奶”，不要其他人。一天到晚相处时间最长的非奶奶莫属，不粘她粘谁？当然，也有例外。某日，楠楠想穿连衣裙，奶奶却给她穿了体恤，很不高兴，说什么“不要奶奶。”闻听此言，终日含辛茹苦的奶奶，只有一声叹息。

看到姐姐吃可爱多冰淇淋，楠楠恨不得也大快朵颐，我们担心她吃了不舒服，不让她吃。想不到她颇有心机，口称“姐姐好！”姐姐听了很受用，宅心仁厚地让她在旁边咬了一小口。

有一次，听奶奶说让我去厨房帮忙择菜，楠楠马上主动搬来小凳让我坐，而这个举动事先没有任何人提示。我顿时感觉，小孙女长大了。

幼儿园开学在即，统一制式的粉色书包正面，白底黑字写有“春蕾幼儿园，仰頔，2021小五23”，奶奶解读后，楠楠就跟着朗读，很快就记住了。此刻，我仿佛看到，楠楠正背着书包，一路欢歌，向着春蕾幼儿园迈进。

作者：瞿光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