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年春节，我们在南宁度过。正在读五年级的孙女，寒假后没有一刻空闲，几乎每天东奔西走，穿梭于兴趣班、培训班之间。据说同学们都一样，虽然苦点累点，她倒也心态平和，整天乐呵呵的。

    每天下午2-4点，去新东方学校桃源路教学区，参加新概念英语初阶第1册培训。本来，从三年级起，学校就已开设《PEP小学英语》，这是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教学作品，以精彩的动画故事、童谣歌曲，生动地展现了语言情境，让孩子看得愉快，学得轻松。但家长们并不满足于此。为了不让小孩输在起跑线上，报名参加培训班，谁也不敢怠慢，更何况南宁新东方学校经过近10年的发展，现已经成为广西区内最具影响力、最具号召力的教育培训基地呢。

    那天放学回家后，孙女正在复习Lesson79——《卡罗尔的购物单》，汤姆与卡罗尔的对话中，购物单涉及茶叶、咖啡，西红柿、土豆、猪肉，糖和果酱、啤酒葡萄酒等等。说实在的，这些单词，我并不陌生，读音嘛，未必标准，也就谈不上为她辅导、纠正了。我真担心，这么多对话、单词，她一下子能不能接受得了。

    古筝培训课每周一次，7级待考，中央音乐学院出版社《古筝教程》（精学版）（四至七级），要求学生每天练习3小时。有时候晚上也练习，只是注意不会太晚，以免影响邻居休息。第七级乐曲《战台风》《秦桑曲》《高山流水》等等10个。每天重复练习，我都感觉嫌烦，想不到孙女却乐此不疲，毫无怨言，也许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。长度1.8米的古筝，放在客厅里，占据了不少空间。每次练习完毕，孙女总是习惯性地把古筝移位、覆盖好，爱护有加。除夕那天，我在大门口贴“福”字，楼上老太太买菜归来，夸奖“琴弹得好”，闻听此言，小朋友高兴得手舞足蹈：“邻居老奶奶就会讲真话！”

    从孙女家去教育路广西艺术学院或桃源路新东方学校教学区，相距七八里路。有时因堵车，去得迟了点，看到孙女背着书包在校门口转悠，我心里总感到有点愧疚，她却与同学谈笑风生，快活得很。

    教育部审定义务教育《书法练习指导》五年级上册，左偏旁、结构部分，要求疏密匀称、结构比例协调。必须反复用心练习，方能奏效。练习用纸，写好了放在地面上，笔端蘸墨过多时，墨水透过纸张，弄得地砖上黑斑点点。写完规定作业，手掌心乌漆嘛黑，洗手时把洁白的卫生间洗脸池弄得脏兮兮的。一般情况下，我只负责监督，并不代劳，让她养成“自己的事情自己做”的好习惯。洗脸池擦洗得差不多了，我就表示认可，实在不忍心让她柔弱的小手在冷水中浸泡过久。

    孙女喜欢画画，狗年画狗。但见取名《精彩的中国年》的画中有4只狗，栩栩如生，不知参考何处。图画中央分别有春节的由来、过年习俗、王安石诗作《元日》三个板块。其中，“爆竹声中一岁除，春风送暖入屠苏。千门万户曈曈日，总把新桃换旧符。”年味十足。看上去，画面喜庆和谐，得到我们一致好评。只不过那日作画，因画纸太大，桌子上堆满杂物，孙女灵机一动，临时跪在地上作业，屁股撅得老高，不由得让我想起电视剧《水浒传》中，宋江被朝廷招安时的场景，让人忍俊不禁。 

    劳逸结合，总不能让小孙女一天到晚泡在琴棋书画里。陪她体育运动、打牌等等，也是寒假生活中的必修课。家属大院西南角有一个员工活动中心，独立的小院子，围墙上方有尼龙丝网隔断，排球、羽毛球之类，不用担心会飞到隔壁单位院子去。孙女因手劲小，偶尔会有羽毛球穿拦网孔而过，我当然不去接，想不到，她居然自说自话地判我失分，真是岂有此理。我假装生气了，她才认错。每次“比赛”半个多小时，有时玩到浑身发热，额头冒汗，孙女还不肯住手。陪她运动，我仿佛年轻了许多。

    有一天，我与孙女在院子里散步。突然，她神秘兮兮地冒出个问题：“奶奶，你可知道，地球上身高最高的三种动物是什么？”我不假思索地把长颈鹿、大象、恐龙之类的作为理想答案。想不到答案居然是“猪、母狼、马蜂。”把这三种动物连起来快读，不就是“珠穆朗玛峰”吗，当然是地球上最高的了。这个脑筋急转弯式的问题，据说是从同学那里听说的。我真佩服那些学生家长，个个都是段子高手。前几年用“果然”、“况且”造句的笑话，早已过时了。 

    寒假快要结束了，我也即将离开南宁。某日，我亲手蒸作荠菜肉包，犒劳小孙女。她品尝了一个，意犹未尽，还想吃，又生怕我不允，就嘴边抹了蜜似的夸奖我：“奶奶好手艺，应该去开一个包子铺，我就天天做你的顾客。”看到她大快朵颐的样子，我内心乐开了花。

作者：许琴

2018年2月22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