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入中年之人,诚如民国才女袁昌英在《行年四十》中所云:“经过生命力最后大挣扎的战争得到了平衡,于是他的心境就如一泓秋水,明净澄澈,一波不兴,幽闲自在的接受天地宇宙间一切事物,而加以淡化的反映。一生有意义的生活才真正开始”。上有老下有小的,忙忙碌碌,上有父母牵挂着,下有孩子体谅着,日子其实很充实,很幸福。
幸福莫如上有老。老人是个宝,老人丰富的人生经历会让我们少走许多生活的弯路。而老人对儿女无条件的支持,更让我们感受到了父母的恩情和付出。而父母尚在,昭示着生命的黄昏离我们还很远,在生命的正午,我们还有许多的时间把梦想变为现实,脚下生活的路,还有十万八千里,还是那么的阳光普照。
婆婆和土地打了大半辈子交道,双手从未离开过锄头。土地回报给她的不仅是赖以生存的食物,同时也恩赐了她一副硬朗的好身板。而今,婆婆年已白寿,但依然经常为我们当下手,在家门口自留地里劳作。
婆婆恋家,公公去世之后的20多年来,绝大多数时间蜗居乡下。孝顺“顺”为先,我们做儿女的只好依着她,除了尽可能多地陪伴,每天都要电话联系,成为日常生活必不可少的功课。我们有了难处,或者受了委屈,总会像小时候一样,只管向她倾诉。每次通电话,婆婆总有交待不完的唠叨话,千叮咛万嘱咐的,仿佛我们仍旧是些还没长大的孩子。
10年前,听说我孙女在外地出生,生怕我这个做奶奶的忙不过来,她不顾旅途劳顿,乘坐20多小时火车,与我一起前往。近年来,随着普遍二孩政策落地,婆婆她老人家曾孙辈的队伍不断扩大,早在喜讯传来之前,她就提早准备,精心缝制“猫儿头鞋”。昔日,通州乡下刚学会走路的孩子都要穿猫儿头鞋,据说一连要穿破三双,才为圆满。旧俗有辟邪消灾的说法,寓意富贵吉祥。婆婆年轻时就是女红高手,白内障手术之后,穿针引线的,眼睛视力比我们还要好。做一双鞋,一般得花费三四天时间,打发安享晚年的闲暇时光之余,一针一线都凝聚着她老人家关爱晚辈的心血。
幸福莫如下有小。孩子是我们为父母者生命的延续。我们的生命是从父母那里传承来的,我们有责任把生命以同样的方式传承下去。在付出精力和时间抚育孩子的同时,我们其实也收获了抚育孩子的欢乐。孩子一天天地长大,我们一天天地老去,在这时间的转换里,永恒的是我们彼此的爱心。
在儿子们的心目中,我们操劳了大半辈子,也该享享清福了。知道我们省俭惯了,不太舍得外出旅游,尤其是“豪华游”。有时间陪伴时,他们鞍前马后,自然不在话下;不可能陪伴时,总是主动代办外出旅游手续,有时甚至不惜先斩后奏。2015年樱花开放时节,乘坐赛琳娜号邮轮去日韩,就是大儿子“强行”促成的。《游走辉腾锡勒》、《在布里斯班河边散步》等游记见报后,我与儿女们分享快乐,幸福感在心中升腾。
去年暑假,我们去国外探亲,看望不足2周岁的小孙女。回国后的第二天视频聊天时,小孙女从手机屏幕里看到我,哭得稀里哗啦,让在旁观看的老伴感动异常,调侃道:“这真是有投入就必有产出。”今年元旦前,小朋友从国外回来,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,就是一边拥抱一边嚷嚷:“奶奶,我爱你!”。
为晚辈付出,辛苦而又充实。我把平日里与小辈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付诸笔端,时常有短文见诸报刊,也算是一种另类享受。《古稀之年当月嫂》、《家有乐乐初长成》、《加油!小小留学生》等等,字里行间,充盈着我们这些“40后”的无私付出。
上有老下有小,真好。
作者: 许琴
2018年1月10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