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应对新冠病毒，“宅在家里少出门”，成为今年春节绝大多数国人共同的过节方式。正月初一开始，我家除了偶尔有人下楼取快递生活必需品，其他成员都没下楼过。

    闲来无事，陪伴小孙女，当一回家庭幼儿教师，获益多多。

    往日，一天不出门就憋得慌，整个月足不出户，谁能受得了？小孙女楠楠当然熬不住。春节前，每天都要下楼遛弯两次呢。大年初四那天早上，我佯称带她下楼，想不到这小不点居然听懂了，兴冲冲手脚麻利地把鞋柜架子底层左边第二双鞋子，拿出一只，观察力超强，六口之家，这么多双鞋子，怎么知道这一双正巧就是我的？真厉害，才一周岁半啊。

    楠楠不会叫“爷爷”，我就让她叫“嗲嗲”（通东土话，爷爷），想不到，可能这个发音比较简单方便，居然一学就会。而那个一天到晚辛勤付出的奶奶，却没能够享受这个待遇。隔了好多天，她才勉强学会叫“奶奶”，难怪我老伴愤愤不平，背地里叫她“白眼狼”。

    小孙女的玩具特多，有益于培养视觉听觉触觉。为了验证，某日，我在卧室，故意吩咐她去客厅玩具堆里取大哥大，附带强调黄颜色、有音乐的，不一会儿，她就取来了，准确无误。可见她虽然说不出，但却完全听得懂。

    早餐毕，自由活动，楠楠不停地来我房间，送来吃的，对着一笼玩具大包子，指指点点，让我享用，孝心满满。

    亲友赠送的一匹木马，底座两头翘，楠楠骑上去，两只小手抓住扶手，前后晃动，作风驰电掣状，不亦乐乎。刚开始，必须我们帮助，抱她坐上去。正月半后某日，楠楠居然能够踩着底座木条，独自上马，自行下马，让我等旁观者刮目相看。

    隔三岔五，小姐姐有体育作业——俯卧撑、跳远准备之类，在客厅地毯上进行，由家长拍摄录像上传学校。楠楠对此十分好奇，独自在旁边沙发上，一边观看，一边玩玩具，一声不吭，挺自觉的。

    南国绿城多雨，正月半前，连续一周下雨，湿度大，室内地面潮湿，以厨房、卫生间为甚。除湿机通宵达旦工作，衣服烘干机也每天运行。此等家用电器多多，插座插口空闲时，用盖板密封。为防意外，我们千叮咛万嘱咐，楠楠总是点头称是，从不轻易碰触，我窃喜。

    寒假中，大孙女的新东方课程改为宅家上网课，有一段时间，每天上下午共听课6小时。寒假开学后一段时间，学校也上网课，校内外课业负担压力山大。她的卧室兼书房被迫大门紧闭，楠楠敲门，老是吃闭门羹，于是就退而求其次，经常敲我房门。

    不能下楼，看不到外面的精彩世界，无论大人小孩，谁都难受。我在电脑键盘上忙碌，小不点就会轻手轻脚地前来，伸出双手：“抱抱我！”。如果我卧室房门关着，因门把手高，她够不着，就会敲门，不停地叫唤“嗲嗲”。此时，我总是尽可能满足她的要求。

    站在三楼俯瞰，别有情趣。家属大院里树木多，绿荫蔽日，成了鸟儿们的乐园。听到鸟儿唧唧喳喳，楠楠也会模仿，口中发出模仿的声响。好多次小鸟在矮树丛中嬉戏，不时地上下纷飞，楠楠看得出神。小鸟飞远了，她还意犹未尽，久久不愿离去。

    某日，大风，看客厅东边院子里树枝晃动，树叶飘落。特别是楼上雨棚外侧下垂的那根粉红色塑料带，随风飘舞，小精灵似的，楠楠看得目不转睛。

    有时候，看到楼下两个清洁工正在忙乎，口罩，工作服，一个身背喷雾机，向住宅楼墙面、大门、垃圾桶等处喷洒消毒药水，另一个用手机录像，以便即时上传汇报，管理者则可足不出户，随时随地检查到位。我猜想，在楠楠眼里，最有趣的莫过于那个草绿色喷雾器长长的的喷头，上下飞舞。

    从后阳台俯瞰比邻的小学操场，也是每天必修课。春节前学校尚未放假时，8:55小学操场上做广播操，场面壮观，楠楠仿佛站在司令台上，十分兴奋。如今，防疫形势严峻，拥有300米跑道的操场冷冷清清。偶尔有一两个广场舞大妈，跑步，打太极拳，与昔日热闹万分的场景大相径庭，小朋友内心也似乎充满失落。  

    晚餐后，照例还要抱着楠楠看夜景。两栋住宅楼相距约四十米，宽阔的花圃，两侧路灯居然有高低两排，约十五六盏，偶尔有汽车往来，行人进出，看得清清楚楚。前阳台不是落地窗，我抱得累了，就让她站在窗口椅子上观看。站得累了，她才很不情愿地坐下。

    其后，准时播放光碟巧虎，这是楠楠最为专心致志的时刻。“小小乌龟，小小乌龟，你在哪里呀？伸出头，伸出头，我在这里呀……” 每当巧虎《小小乌龟》儿歌响起，她就会情不自禁地摇头晃脑，伸手舞脚，身体扭动，完全陶醉于剧情之中……

    不知不觉中，庚子年正月过去了，疫情警报尚未解除。看来，宅家陪伴小孙女，还要持续一段时间。防疫宅家，爷孙俩互为师生，长进不少，值！

作者：仰光